三藐

【沈巍x冯豆子】天上掉下个沈教授(15)

      

  这天沈教授也一如过去的几个星期很迟才回到家,豆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睡着了。沈巍合上电脑,轻手轻脚的把豆子抱回床上去后,又在书房里理大纲、修改PPT到深夜。

  睡了一觉的豆子翻了个身醒过来,一看闹钟已经十二点半了,书房里却还透出着微弱的光。眯着眼的豆子心里想,我真喜欢他,喜欢他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喜欢他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喜欢他为理想发光的样子,这人哪里都好,可就是讨厌他工作起来什么都忘了。

  他属于我,他又不属于我。豆子心里有点甜,又在躲避着一不留神涌上的心酸。


  接下来连续几天,沈巍也依然在忙碌中度过。豆子知道最近龙大和龙大生物工程专业都要申报国家教学改革与研究项目,自知帮不上沈教授什么忙,也不敢打扰他,在家里就是安安静静的翻翻沈巍推荐的书,看看喜欢的电影,偶尔和朋友约着出门打球打牌,也很快就过去了。


  周末的晚上,沈教授在书房备课,豆子正在沙发上三刷《楚门的世界》,收到皮大聪的微信。


  “豆子,明天七夕,我给你组了个局,大家一起出来热闹热闹?”

  “搞笑吧,你还过七夕?”

  “你来就是了,你家沈教授不会管得这么严吧,连聚会都不让你出来?”

  “瞎说什么,我待会给你回复。”


  豆子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静静地坐在飘窗上看着沈巍伏案的样子。

  “过来坐这儿,飘窗上凉。”

  “哦...”豆子像下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脸谄媚凑近沈巍,“沈教授,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啊,明天我要出一个案例教学专题课,有事儿吗?”

  “没事,有...哎算了,没事。”豆子忽然觉得奇怪,自己在邀请沈巍过七夕?这算个什么事儿...

  “到底怎么了?”

  “没,我明天想和同学出去玩儿,就不做晚饭啦?”

  “当然可以啊,就这事儿。明天你去吧,早点回来。”

  “哦...你早点休息。”你怎么会懂呢。豆子神情有点落寞,眼里的星光黯了一下。

  豆子刚要转身走出书房,又被沈巍叫住。


  沈巍从皮夹里翻出了一张卡递给豆子,“给,我的工资卡,你先用吧。”

  豆子顿了一顿,还是接过了,“谢啦。”


  豆子早上起床沈教授已经不见了人影,早餐还是面包和牛奶,已经没有了温度。豆子百无聊赖打了盘游戏,便联系上了皮大聪,皮大聪线上吆喝一番,马上召集起一批人马。


  一整个上午沈巍都在和教研小组开会讨论课题最后细节的敲定,中间略作休息,下午准时开始专题课的视频录制。沈巍作为主讲人准备的很充分,言之有物又循循善诱,频频提出新观点和材料。整个生物工程教研组和校外来的工作人员也马不停蹄无缝配合。视频的录制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半,黑色的天幕渐渐垂下来,大家还是热烈又踏实的保持着工作状态。


  终于录制完毕了。教研组长是个通达的小老头,跟大家做了最后的总结,“今天沈巍的课非常精彩,大家也配合的很好,接下来就是等待上头的评选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七夕,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聚会了,都散了过节去吧。”


  大家都知道组长开明得很,已经是工作时间外了也不顾忌什么,纷纷活动起来,呼朋引伴,约火锅的一群,约烧烤的一群,有的三三两两拉着手去补妆,还有的年轻老师去邀组长,组长笑眯眯地直摆手。如果看见有单独一个人匆匆离去的,也心照不宣,笑他一句归心似箭。


  只有沈巍偏离了大家热闹的中心,在旁边同老古董一般的教导专员核对着实验数据。助教老师才毕业不久,是个很活泼的小姑娘,她补好了妆又整理了个精致的发型,满脸期待的想拉沈巍入伙。


  “沈教授,今天七夕,大家都准备一块儿过节,一起去吗?”

  “过节...”沈巍礼貌的冲她笑笑,不是很能明白大家如此兴奋的原因,眨着眼睛问,“一起乞巧吗?”

  旁边一本正经的教导员大叔都忍不住开口,“沈巍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像外星来的一样。他们就是一起逛个街,再吃吃饭唱唱歌,年轻人嘛,什么节都能过成情人节。依我看,你也要放松放松自己。”


  沈巍如梦初醒明白过来,大家不过是借过节来寻求一个认同和陪伴,而越是过节,独身一人孤单的情绪就会越强烈。

  他明白了豆子黯淡下去的眼神。

  他也明白豆子不是找不到认同和陪伴,他是在寻找自己的认同和陪伴。


  “噢,林教授说的是。”沈巍谦虚的冲教导员颔首,又委婉拒绝了助教小姑娘,“我一般晚上休息的早,你们快去吧。”

  “懂啦懂啦,沈教授要养生了,那——我们先走啦。”

  助教小姑娘看着沈巍忽然痴痴懵懵的,在一边笑得不行,也没有理由强迫他,只好拉着其他姑娘走了。



  沈巍迅速解决了手头剩余的工作,把车驶出校门时已经七点一刻了。沈巍还没有吃饭,开着车也不想回家,兜兜转转就到了龙城市中心。


  七夕夜晚街头的人尤其多,男孩女孩都打扮入流,妆容精致,小情侣们牵着手搂着肩,在商区辉煌的灯火下,每张脸庞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各大商家放着抓耳的歌曲,对过几家的音乐放得嘈杂又相得益彰。巨大的广告屏滚动播出,明明灭灭,带着彩色灯泡的飞碟模型玩具嗖的一声飞上天又在人们的目光中直线坠落,卖气球和玫瑰花的小女孩面前也有小情侣在挑挑选选。


  沈巍忽然想起豆子随口说过想吃华尔道夫的红丝绒蛋糕,那时候没时间去市中心提蛋糕,只是说了句豆子你还真像个小孩,笑笑也就过去了。现在沈巍忽然很想实现豆子的这个愿望,很想很想。


  预订已经爆满了,酒店不再接受预定。但沈巍既然有了一个心愿,就会认死理的把它做好。他把车停好,也不下车,就松了安全带坐在熄了火的黑暗的车里,辗转数人一个一个的打电话,托了好多关系,也放下脸面废了许多口舌,终于硬是挤进了一个今天的预定名额。


  拿到蛋糕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沈巍想豆子应该差不多也回家了,便把包装精美的蛋糕平稳放在副驾驶上,在封带里加了张手写的小卡片。


  孩子们一起在外面玩,哪能吃得饱,豆子回来一定饿了。


  沈巍这样想。可一个半小时后拎着蛋糕回到家里,敲门无人应答,室内似乎还更冷些,连锁心也是冰凉的,玄关处一盏孤灯。



评论(20)

热度(170)